思嘉生了个女孩,光溜溜的小家伙,丑得跟没毛的猴子似的,长得还像她老爸弗兰克那么憨。除了她老爸,谁都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。但邻居们挺热心,都说丑孩子长大了都会变好看的。她妈给她起了个名,叫埃拉·洛雷纳,埃拉是为了纪念外婆埃伦,洛雷纳则是当时女孩子最流行的名字。
弗兰克这新爸爸乐开了花,但外面世道不太平。他鼓起勇气,严禁思嘉出门。思嘉本来也不在乎他的禁令,想干啥就干啥。但弗兰克把她的马和马车都锁了,除了他自己,谁也别想用。
思嘉气得半死,但事情有了转机。那天下午,一个外地老头穿过媚兰家的树篱,进了皮特姑妈的后院。他也像威尔一样,装着条木腿。这老头瘦高瘦高的,秃顶,头皮红得发亮,一脸皱纹,看上去得有六十多了,但走起路来却跟蛇一样快。
他冷冷地瞅了思嘉一眼:“威尔克斯太太叫我来给你干活,我叫阿奇。”
“对不起,我这儿没活给你干,阿奇先生。”
“我看你有。威尔克斯太太特意让我来给你赶车的。”“可是——”思嘉仔细打量他,然后笑了。她虽然不喜欢这个老流浪汉的样子,但有他在,她就能随便进城、去工厂、见客户了。有他陪着,谁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,他这副模样也不会引起啥闲言碎语。
“那就这么定了,”她说,“要是我老公同意的话。”弗兰克跟阿奇私下谈了谈,虽然不太乐意,但也勉强答应了。
于是,亚特兰大街上就出现了思嘉和阿奇这对奇怪的搭档,大家都挺吃惊的。他俩整天在城里转悠,很少说话,显然互相看不顺眼,但为了钱和需要保护,才凑到一起的。
阿奇本来就有把手枪和猎刀,现在又添了把枪防身。他在黑人里挺有名的,从来不用拔枪,甚至不用摸皮带,光靠他那吓人的样子就够了。
有天早上,阿奇送思嘉去工厂,发现厂里停工了,原来那天早上一个黑人都没来上班。思嘉气得要命,她刚接了一大笔木材订单,对方急着要货,可厂里却没人干活。
“这些自由黑人真靠不住,我得让约翰尼·加勒格尔给我找些犯人来干活。他有办法让他们听话——”约翰尼是个坏脾气的矮个子工头,在当地名声很臭。
阿奇一听这话,脸色就变了,粗着嗓子说:“你要是敢用犯人,我就立马走人。”
思嘉吓了一跳:“天哪!为什么?”
“我知道雇用犯人是怎么回事。那简直就是在虐待他们,把他们像牲口一样买来。对他们比牲口还不如。打他们、饿他们、杀他们,谁管你啊?政府只要拿到你的钱,别的什么都不管。那是地狱,太太。”
但思嘉还是雇了十个犯人,还让加勒格尔来管工厂。阿奇说到做到,从此再也没跟她打交道了。
待续。。。